泸沽湖王妃岛坐猪槽船往泸沽湖心划的时候,船桨吱呀吱呀碰着水面,碧绿的湖水像块打碎的翡翠,远处那座小岛慢慢清楚起来,这就是王妃岛了,原来好像叫博洼俄岛来着,面积才 7.5 亩,看着真像浮在湖上的盆景。 岛上的树长得密,走进去凉飕飕的,不远处就是王妃府遗址博物馆。听说这里以前是土司给王妃建的行宫,现在里面还摆着老物件,有台脚踏风琴特别显眼,还有留声机和咖啡杯,都是当年那位汉族王妃肖淑明用过的东西。你很难想象,一个 16 岁的雅安姑娘,当年怎么就从天府之国走到这高原湖边来的。 1943 年冬天那回,肖淑明在雅安街上碰见个穿藏服的汉子,就是后来的土司喇宝臣,没想到这一面就让对方动了心思。那时候喇宝臣缺个懂汉字的夫人处理公务,刘文辉一撮合,这门亲事就定了。肖淑明不愿意也没办法,嫁妆竟是些枪枝弹药,比啥金银都金贵,婚礼上还接了土司的掌印,成了掌印夫人。 从雅安到泸沽湖走了快俩月,翻二郎山的时候大雪纷飞,晚上砍树枝当床,三块石头支锅做饭,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遭老罪了。更糟的是路上才知道丈夫早有妻儿,自己只能做二夫人,哭都没地方哭。但她也硬气,学骑马学开枪,后来大夫人派人害她,她凭着百发百中的枪法杀出重围,才算坐稳了位置。 岛上的日子孤独得很,喇宝臣说在这生娃能长命百岁,才把她接来。她想回家看爹妈,每次都被拒,后来父亲赶路来看她,竟病死在半道上,母亲到死都没再见到她。但她没垮,带了 50 本小学课本过来,建学校教摩梭娃子识汉字,还帮着处理政务、平息纷争,摩梭人都敬她,叫她此尔直玛。 现在上岛得坐猪槽船,十来分钟就到。岛上逛逛也就二十来分钟,但站在岸边看湖景真绝,一半蓝一半浅绿的湖水晃得人眼晕。摩梭姑娘阿卡次若天天在博物馆里给人讲王妃的故事,说她七十多还能骑马,双枪打得准,是个真正的女汉子。 临走时船家说,因为这岛,他们每年能多挣上万块。湖水拍着船帮,看着远处的王妃岛越来越小,突然觉得这小岛藏着的不只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,还有整个泸沽湖的旧时光呢。 |